直到我退休,跟许家明搭伙生活,我才明白:一个不好的伴侣,并不是因为没钱,也不是因为抠门,而是看他这三个习惯!
你可能会问:那你前夫,你的那些年,你就没看出来?
我现在能回答了:年轻时我在过日子,不敢细想;直到老了,有人天天和你过同一个厨房、同一张餐桌,他到底好不好——其实早写在他每一个习惯里了。
我叫林素琴,今年六十七岁,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。老伴去世三年后,孤单感越来越重,女儿马婧又忙于工作和孩子,我便动了找个搭伙老伴的心思。
通过朋友介绍,我认识了许家明。他七十二岁,退休前在单位做财务工作,看起来规规矩矩,谈吐得体。最重要的是,他有退休金,有房子,看起来条件不错。
当时我想,到了这个年纪,要求不高,找个人能搭伙过日子就行。可是三个月的搭伙生活,让我看透了一个道理:一个男人的"穷",跟银行卡里的数字没关系,全写在他的习惯里。
许家明的房子在市中心,两室一厅,装修虽然老旧但还算整洁。我们商量好,我搬过去和他一起生活,各自承担生活费用。
刚搬进去的第二天,许家明就拿出一个笔记本,认真地对我说:"素琴,咱们把话说在前头,钱的事儿得算清楚,这样谁心里都不别扭。"
我点点头,觉得这样也好,清清楚楚的。
可接下来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:"你看,房租水电煤气,咱们AA制。你用多少我用多少,咱们分开算。"
我愣了一下:"家明,这些琐碎事儿,大概算算就行了吧?"
他摇摇头,很认真地说:"不行,钱的事儿必须明白。我这里有个电表,专门给你装一个,这样你用多少电心里有数。还有,洗衣机你用得多还是我用得多,咱们也得分清楚。"
我看着他拿出的那个小本子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账目:买菜多少钱,电费多少钱,甚至连买洗衣粉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"家明,你这..."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素琴,你别觉得我小气。我这人就是习惯把账算清楚,不然心里别扭。"他合上本子,"你想想,咱们都这个年纪了,钱要省着花,别乱花。年轻人有收入,咱们就这点退休金,得计划着过。"
那一刻,我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毕竟,节俭确实不是坏事。
晚上,我给女儿马婧打电话,提到了这件事。
"妈,他要求分电表?"马婧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讶。
"他说是为了算清楚。"我解释道。
马婧沉默了一会儿:"妈,你觉得这样合适吗?"
我想了想:"也许他就是这种性格吧,仔细一点也不是坏事。"
可是挂了电话后,我躺在床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想起当年和我前夫刚结婚时,虽然日子过得紧巴,但从来没有分得这么细致。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,家里的钱也是放在一起的。
我又想起邻居胡兰英说过的话:"男人真心疼你,是舍不得让你为钱的事儿发愁的。"
第二天早上,许家明拿着那个小本子过来:"素琴,昨天你用电饭锅煮粥,用了二十分钟,按功率算是0.15度电,你看我记对了吗?"
我看着他认真计算的样子,突然想起前夫生前从来不会因为我多用了电或者多买了什么而计较。虽然前夫也不算富裕,但他总是说:"家里的事儿,别太计较。"
"家明,你觉得这样算不累吗?"我试探着问。
"不累,习惯了。"他很干脆地回答,"素琴,你得理解,咱们这个年纪,钱不能乱花。我前面搭伙的两个,都是因为花钱没节制才分开的。"
我愣住了。这是他第一次提到以前的搭伙经历。
"她们都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,总想着享受,不知道节约。"许家明继续说,"我这人就受不了这个,钱得用在刀刃上。"
听到这里,我心里更不舒服了。不是因为他说的节约不对,而是他说话的语气,仿佛女人想要过得舒服一点就是罪过。
当天下午,我独自坐在阳台上,望着外面的街景。隔壁胡兰英过来串门,看见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。
"素琴,怎么了?"胡兰英关心地问。
我把许家明要分电表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胡兰英听完,摇摇头:"这个许家明,我早就听说过。前面搭伙的几个女人,都说他太抠门。"
"他说是为了节约。"我为他辩解道。
"素琴,你想想,一个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男人,会在乎你多用了几度电吗?"胡兰英语重心长地说,"这不是节约的问题,这是态度的问题。"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许家明确实有退休金,房子也是自己的,按说不至于为几度电斤斤计较。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
我想起他说的话:"钱别乱花。"可是什么算"乱花"呢?难道我正常的生活需求就算"乱花"吗?
更让我在意的是他的那句话:"我前面搭伙的两个,都是因为花钱没节制才分开的。"
听起来,仿佛女人想要过得舒服一点就是错的,仿佛我们应该委屈自己来配合他的"节约"。
第三天,许家明真的找人来装了一个电表,专门记录我用的电量。看着那个新装的电表,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"这样就清楚了,你用多少电一目了然。"许家明满意地说,"我这人就喜欢明明白白的。"
我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但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怀疑:一个真正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的男人,真的会在意这点电费吗?
当晚,我在日记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:"他说要算清楚,可我怎么觉得,他算的不是钱,而是我配不配在这个家里用电。"
搭伙生活的第二个星期,我们建立了一个惯例:每周末一起去超市买菜。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愉快的过程,就像普通夫妻一样讨论着买什么菜,计划着下周的饭菜。
可现实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。
第一次去超市,许家明拿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购物清单:"素琴,我已经把下周要买的东西都列好了,按这个买就行。"
我看了看那张清单:白菜、萝卜、土豆、冬瓜,全是最便宜的当季蔬菜。
"家明,我想买点橙子,最近有点上火。"我指着货架上的橙子说。
"橙子?"许家明看了看价格标签,"八块钱一斤,太贵了。上火就多喝白开水,买什么橙子。"
我有些尴尬:"就买一两斤,也花不了多少钱。"
"素琴,咱们都这个年纪了,要学会控制欲望。"许家明的语气像是在教育小孩,"橙子有什么营养?还不是糖分高,咱们这种年纪应该少吃甜的。"
我想反驳,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,最终还是没有坚持。
我们按照他的清单买完菜,总共花了四十二块钱。结账的时候,许家明很满意地说:"你看,计划好了买菜,钱花得就有数。"
在回家的路上,我看见路边有个卖现榨果汁的小摊,突然很想喝一杯。
"家明,我想喝杯橙汁。"我停下脚步。
"十块钱一杯?你疯了吗?"许家明瞪大眼睛,"家里有白开水,喝什么果汁。"
我看着那杯颜色鲜艳的橙汁,最终还是跟着他走了。
从那以后,每次去超市都是按照他的清单买菜。我渐渐发现,他的清单永远只有最便宜的蔬菜,从来没有水果,更不会有任何"不必要"的东西。
有一次,我想买盒保健品。我在药店里看中了一种钙片,说是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。
"家明,我想买这个钙片,医生说我有点缺钙。"我拿着那盒钙片说。
许家明接过去看了看价格:"一百二十块?素琴,你别被这些商家骗了,这都是忽悠人的。"
"可是医生确实说我缺钙..."我有些委屈。
"医生?医生就是和药店合伙骗钱的。"许家明把钙片放回货架,"我们这个年纪,身体能动就不错了,别总想着买这买那的。"
听到这句话,我愣住了。"我们这个年纪,身体能动就不错了"——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?
突然,我想起了我已故的前夫。多年前,我也想买过一些保健品,当时前夫也说过类似的话:"你活着就不错了,还想要什么?"
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的身体,担心我乱花钱买没用的东西。可现在再听到同样的话,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"你活着就不错了"——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?是不是在暗示,我不配拥有更好的生活?
当天晚上,我失眠了。我开始回想这些天和许家明一起的生活:吃什么菜,他决定;买什么东西,他决定;甚至我想喝杯果汁,也要经过他的"审批"。
我开始怀疑,这真的是为了节约吗?还是他想控制我的每一个选择?
第二天,我试探性地问他:"家明,如果我想自己买点什么东西,可以吗?"
"什么东西?"他警觉地问。
"就是...比如我想买点护肤品,或者偶尔买点水果。"
许家明皱起眉头:"素琴,你怎么越来越爱花钱了?护肤品有什么用?都这个年纪了,还要什么脸面?"
这句话像一把刀子刺进我的心里。"都这个年纪了,还要什么脸面?"——这不是关心,这是羞辱。
我想起年轻时,虽然家里条件不好,但前夫从来不会阻止我买一些基本的护肤品。那时候我以为那是爱,现在我才明白,那可能只是他还没有完全控制我的时候。
当天下午,邻居胡兰英又来串门。她看见我脸色不好,关心地问:"素琴,你这几天怎么了?"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这些天的经历告诉了她。
胡兰英听完,沉默了很久:"素琴,我问你一个问题,你觉得一个真心疼你的男人,会不让你买一盒钙片吗?"
我愣住了。
"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节约,为什么不能商量着来?为什么一定要他说了算?"胡兰英继续说,"还有,他说'你这个年纪还要什么脸面',这话正常吗?"
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。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,不是应该希望我过得更好吗?为什么要让我觉得我不配拥有这些?
那天晚上,我仔细观察许家明。我发现他在看电视时会买各种零食,在阳台上养的花草用的都是进口肥料,他的皮鞋也都保养得很好。
显然,他不是真的节约,他只是在我身上节约。
我想起胡兰英说过的话:"一个男人对'关系'真不真,看他舍不舍得'花'在你身上。"
现在我明白了,许家明不是没钱,他是不愿意在我身上花钱。他把控制我的消费包装成"为了我好",实际上是在告诉我:你不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。
第三个星期,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悄悄用自己的钱买了那盒钙片,还买了一瓶护肤霜。
当许家明发现这些东西时,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:"素琴,你怎么能背着我买这些?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节约吗?"
"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。"我平静地说。
"你自己的钱?"他的声音提高了,"素琴,你搭伙过来就是一家人了,哪有什么你的钱我的钱?"
听到这句话,我差点笑出声来。刚搭伙时他要分电表,连洗衣粉都要AA制,现在却说"哪有什么你的钱我的钱"?
我开始明白,在他眼里,我的钱是我们的钱,但他的钱永远是他的钱。我不能买我想买的东西,但他可以决定我们买什么。
这不是节约,这是控制。这不是关心,这是占有。
当晚,我在日记里写下:一个男人限制你花钱的方式,暴露了他对这段关系的真实想法。他不是心疼钱,他是不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。
搭伙生活进入第三个星期,我开始想念以前的社交生活。退休前,我经常和几个老同事聚餐,和邻居朋友们互相串门。现在和许家明一起生活,我觉得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。
周末,我想邀请几个老邻居来家里聚聚,就像以前在自己家时一样。
"家明,我想请胡兰英她们过来吃个便饭,我们好久没聚了。"我试探着问许家明的意见。
许家明正在看报纸,听到我的话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:"请她们来干什么?"
"就是聊聊天,叙叙旧。"我解释道。
"素琴,你怎么想的?"许家明放下报纸,"请客吃饭多费钱啊,还要买菜买酒,打扫卫生,多麻烦。"
我有些失望:"就是简单吃个饭,也花不了多少钱。"
"花不了多少钱?"许家明的声音提高了,"你知道请一桌客人要花多少钱吗?买菜至少一百,还要买酒买饮料,还要用电用水,这一顿饭下来至少得二百块。"
我愣住了。他算得这么精确,仿佛请朋友吃饭是什么巨大的损失。
"而且,"许家明继续说,"你请她们来,她们肯定也要回请,来来往往的,多浪费。我们这个年纪了,就安安静静过日子,别总想着这些虚的。"
听到这里,我心里很不舒服。和朋友聚餐怎么就成了"虚的"?维持友情怎么就成了"浪费"?
"家明,我以前经常和朋友聚餐,这是我的生活习惯。"我坚持道。
"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"许家明的语气变得严厉,"素琴,你要明白,现在你是和我搭伙过日子,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花钱了。"
我想反驳,但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可是第二天发生的事情,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双重标准。
那天下午,我去买菜回来,发现家里有客人。许家明正在客厅里和两个男人喝茶聊天,茶几上摆着好几样小点心和水果。
"素琴回来了,这是我以前的老同事,老张和老李。"许家明起身介绍。
我礼貌地打了招呼,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。在厨房里,我看见垃圾桶里有购物小票,是下午新买的:进口茶叶一百八十块,精装点心一百二十块,还有各种水果和坚果。
我心里一阵气愤。前天他还在说请朋友吃饭浪费钱,今天他自己请客人却买这么贵的东西?
等客人走后,我忍不住问他:"家明,你今天买茶叶点心花了多少钱?"
"哦,那些啊,也没多少。"许家明很随意地说,"老同事难得来一次,总得招待好点。"
"可是你前天还说请客吃饭浪费钱。"我提醒他。
许家明愣了一下,然后说:"那不一样,我这是工作需要。老张现在还在一个公司做顾问,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。"
我差点被气笑了:"工作需要?我们都退休了,还有什么工作需要?"
"素琴,你不懂。"许家明摆摆手,"男人之间的交际和女人不一样,我们是在谈正事,你们女人聚在一起就是闲聊,没意义。"
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:"我和朋友聚餐就是闲聊没意义,你和朋友喝茶就是谈正事有意义?"
"本来就是这样。"许家明很理直气壮,"而且我请的是男性朋友,比较稳重,不像你们女人,聚在一起就爱八卦。"
我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心里涌起一阵恶心。在他眼里,他的社交是重要的,我的社交就是浪费;他花钱招待朋友是必要的,我想请朋友吃饭就是不懂事。
当天晚上,我给女儿马婧打电话,把这件事告诉了她。
"妈,他凭什么说你的朋友聚会没意义?"马婧在电话里很生气,"你们聊天怎么就是八卦了?他们聊天就是谈正事?"
"他说男人的交际和女人不一样。"我苦笑着重复许家明的话。
"妈,这不是男女差别的问题,这是尊重的问题。"马婧语气严肃,"一个真正尊重你的人,不会贬低你的社交需求。"
挂了电话后,我开始反思这段搭伙生活。我发现许家明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孤立我:不让我买想买的东西,不让我请朋友来家里,甚至贬低我的社交活动。
我想起胡兰英曾经说过的话:"有些男人,不是怕花钱,是怕女人有自己的圈子。"
当时我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现在我明白了。许家明不是心疼请客的钱,他是不希望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。他希望我的世界只有他,这样就可以完全控制我。
更让我在意的是,他从来没有主动请我出去吃过一顿饭。搭伙这么久,我们从来没有去过餐厅,没有一起看过电影,没有一起做过任何娱乐活动。
我开始怀疑,在他心里,我到底是什么?是搭伙伴侣,还是免费的保姆?
第二天,我悄悄问胡兰英:"兰英,许家明以前搭伙的那几个女人,你知道她们为什么分开的吗?"
胡兰英看了看四周,压低声音说:"我听说,其中一个是因为许家明不让她见娘家人;另一个是因为许家明嫌她的朋友太多,总来串门。"
我震惊了。原来不是她们"花钱没节制",而是许家明根本不允许她们有正常的社交生活。
"素琴,你要小心。"胡兰英拉着我的手,"有些男人,表面上说是为你好,实际上是想控制你。"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我意识到,许家明一直在用一种很隐蔽的方式控制我:他用"节约"的名义限制我的消费,用"务实"的名义贬低我的社交,用"为我好"的名义决定我的生活方式。
我开始明白,真正的搭伙应该是互相尊重,互相支持,而不是一方完全主导另一方的生活。
一个真正在乎你的男人,不会阻止你维持正常的友情,不会贬低你的社交需求,更不会让你感到孤立无援。
我在日记里写下:一个男人愿不愿意为你花钱请客,不在于钱的多少,而在于他是否尊重你的社交需求。如果他舍得为自己的朋友花钱,却舍不得为你的朋友花钱,那说明在他心里,你的地位还不如他的面子重要。
搭伙生活的第四个星期,我突然生病了。
那天早上起床,我感到肚子剧烈疼痛,还伴随着呕吐。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胃痛,可能是急性肠炎。
"家明,我肚子疼得厉害,可能需要去医院。"我捂着肚子,脸色苍白地对许家明说。
许家明正在吃早餐,头也不抬地说:"应该是昨天晚上吃坏了什么,忍忍就好了。"
"不是,这种痛法不正常。"我坚持道,"我想去医院看看。"
许家明这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:"素琴,你也是老师出身,应该知道现在医院有多黑。你一进去,他们就要给你做各种检查,花冤枉钱。"
我的肚子越来越痛,冷汗都出来了:"可是我真的很难受。"
"在家休息一天就好了。"许家明很坚决,"实在不行你给马婧打电话,让她陪你去。我今天约了老张下棋,不能爽约。"
我愣住了。我生病了,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怎么样,而是怕花钱,怕耽误他的娱乐安排。
肚子的疼痛越来越剧烈,我知道不能再拖了。我给女儿马婧打电话,她很快赶过来,直接带我去了医院。
"妈,许叔叔呢?"马婧在出租车上问我。
"他说约了人下棋。"我有些尴尬地回答。
马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但她没有多说什么。
到了医院,医生检查后确诊是急性肠胃炎,需要挂水治疗。整个治疗过程花了四个小时,马婧一直陪在我身边,忙前忙后地照顾我。
等我输完液回到家,已经是下午六点了。许家明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看到我们回来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"好点了吗?"
"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,幸好及时治疗。"马婧有些愤怒地说,"如果再拖下去,可能会更严重。"
许家明没有回应,只是继续看他的电视。
"妈,你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"马婧临走前悄悄对我说,"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"
等马婧走后,我躺在床上,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生病的时候,最需要的是关心和陪伴,但许家明给我的只有冷漠。
第二天,我感觉好了一些,起床准备做早饭。在厨房里,我无意中看到桌上放着我的医保卡。
"家明,我的医保卡怎么在这里?"我拿起医保卡问他。
许家明有些尴尬:"哦,我昨天买降压药的时候,顺便用了一下。反正你也不经常用,我就借用了一下。"
我震惊了:"你用我的医保卡买你的药?"
"这有什么关系?反正医保卡不用也是浪费。"许家明很理所当然地说,"而且我们现在是一家人,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就是你的。"
我差点被气笑了。昨天我生病需要他陪我去医院时,他说要去下棋;今天他要用我的医保卡时,就说我们是一家人了?
"家明,医保卡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用的,这是违规的。"我试图解释。
"素琴,你怎么这么小气?"许家明的语气变得不耐烦,"我就买了几盒降压药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"
我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,心里涌起一阵悲凉。我生病时他不愿意陪我,不愿意为我花钱,却毫不犹豫地使用我的医保卡为自己省钱。
当天下午,胡兰英来看我,听说我生病的事情后很生气:"素琴,你生病他都不陪你去医院?"
"他说约了人下棋。"我苦笑着说。
"下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?"胡兰英摇摇头,"素琴,我要说句不好听的话,如果他真的在乎你,你生病了他会比你还着急。"
我沉默了。确实,如果真的关心一个人,看到她痛苦难受,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下棋?
"还有,他居然用你的医保卡买他的药?"胡兰英更加愤怒,"这种男人真是够自私的。"
"他说我们是一家人。"我无力地重复许家明的话。
"一家人?那你生病时他在哪里?"胡兰英一针见血,"素琴,你想想,如果角色调换,如果是他生病了,你会不会陪他去医院?"
我想了想,当然会。如果许家明生病了,我肯定会放下一切陪他去医院,照顾他,担心他。
可是他呢?我生病时,他想的是不要花钱,不要耽误他的娱乐安排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我开始反思这段搭伙关系。从表面上看,许家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:他要求AA制,他不喜欢我请客,他不愿意陪我去医院。每一件事单独看都好像有理由,但合在一起,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:
在他眼里,我不是他要珍惜的人,我只是一个和他分摊生活成本的室友。
我想起年轻时生病,前夫虽然也不富裕,但总是会陪我去医院,会给我买药,会照顾我。那时候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,现在我才明白,那其实是爱的表现。
一个真正在乎你的男人,在你生病时,想的不是怎么省钱,而是怎么让你尽快好起来。他不会让你独自承受痛苦,更不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去娱乐。
我拿起手机,看着医保卡,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: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把你当家人,不是看他嘴上怎么说,而是看他在关键时刻怎么做。
许家明嘴上说我们是一家人,但当我需要关心时,他选择了回避;当他需要利益时,他选择了占用。这不是一家人的相处方式,这是一种单方面的索取关系。
我在日记里写下:一个男人对你的态度,在你生病时暴露得最彻底。他愿不愿意为你的健康花钱,愿不愿意为你的痛苦放下其他事情,这些都写在他的选择里。如果他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都不能给你温暖,那他永远不会真正爱你。
我生病后的第三天是我的生日。说实话,在这种搭伙关系里,我已经不指望能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了。
下午,女儿马婧提着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来了。看到女儿的笑脸和手中的蛋糕,我心里暖暖的。
"妈,生日快乐!"马婧把蛋糕放在餐桌上,"我知道你最喜欢芒果味的。"
我看着那个漂亮的蛋糕,上面写着"妈妈生日快乐",眼眶有些湿润。
"来,许叔叔,我们一起给我妈过生日。"马婧客气地叫许家明过来。
许家明走过来,看了看蛋糕,没有说什么生日祝福的话,只是坐了下来。
马婧帮我插上蜡烛,点燃后对我说:"妈,许个愿吧!"
我看着跳动的烛光,心里默默许愿:希望自己能过得更明白一些,不要再糊涂下去。
正当我低头准备吹蜡烛时,许家明突然说话了:"别拍照,这种事就别发群里了,显得咱们老年人不成熟。"
我愣住了,保持着要吹蜡烛的姿势,笑容僵在脸上。
马婧的脸色瞬间变了,她看着许家明,声音有些冷:"许叔叔,我妈过生日为什么不能拍照?"
"现在的老年人总喜欢在网上晒这晒那的,让人看了觉得很幼稚。"许家明很认真地说,"我们这个年纪了,应该低调一点。"
马婧气得说不出话来,我也感到一阵屈辱。过个生日拍张照片怎么就不成熟了?怎么就幼稚了?
"妈,别听他的,想拍就拍。"马婧愤怒地说,"这是你的生日,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!"
可是许家明的话已经把气氛完全破坏了。我勉强吹灭蜡烛,切了蛋糕,但完全没有过生日的快乐心情。
马婧匆匆吃了几口蛋糕就要走,临走前她抱着我悄悄说:"妈,这个人不对劲,你要考虑清楚。"
等马婧走后,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许家明。他继续看他的电视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"家明,刚才你说我不成熟,是什么意思?"我终于忍不住问。
许家明放下遥控器,很严肃地看着我:"素琴,人老了就要知道收敛,别总想着晒这晒那的。别人看了还以为你多缺爱呢。"
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。"多缺爱"——他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想要纪念自己生日的愿望。
"为什么过生日就是缺爱?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"你想想,一个真正过得好的女人,会在网上炫耀自己过生日吗?"许家明的语气像是在讲一个深刻的道理,"只有那些平时没人关心的女人,才会把这种小事当大事。"
我一整晚没说话。
躺在床上,我反复回想许家明的话:"只有那些平时没人关心的女人,才会把这种小事当大事。"
那一刻我突然想通了。
一个差劲的伴侣,不仅是因为他舍不得钱,抠门,还有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隐藏习惯,就是他"怕"!
他怕什么?
他怕我活得舒服,怕我过得体面,怕我感到快乐,怕我觉得自己值得被爱。
他要让我相信,我不配拥有好的生活,不配被人关心,甚至连在生日时感到快乐都是"不成熟"的表现,也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对你PUA!
这不是节约,这不是为我好,这是一种深层的恶意。
他想要我觉得,我应该感激他愿意和我搭伙,而不是奢求更多。
那一刻,我看清了这段关系的真相: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值得被爱的人,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分摊生活成本、同时不会威胁到他自尊心的女人。
而我,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更好的生活。
我生日后的第三天,决定去买一件新的大衣。退休这么多年,我的衣服大都是以前买的,款式老旧,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。
在商场里,我看中了一件淡蓝色的羊毛大衣,款式简单大方,很适合我的年龄。价格虽然不便宜,要八百块,但我觉得值得。毕竟这个年纪了,应该对自己好一点。
回到家后,我穿着新大衣在镜子前照了照,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。
"素琴,你这衣服哪来的?"许家明看到我的新大衣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"今天去商场买的。"我如实回答。
"花了多少钱?"他的语气很严厉。
"八百块。"我有些心虚地说。
"八百块?"许家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"素琴,你疯了吗?八百块买件衣服,你以为你是谁?"
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:"家明,我已经很久没买过新衣服了,而且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。"
"你自己的钱?"许家明冷笑,"素琴,你现在是和我搭伙过日子,不是一个人住了。花这么多钱买衣服,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"
"你的感受?"我不明白,"我买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?"
"当然有关系!"许家明走过来仔细打量我的大衣,"你穿这么贵的衣服出去,别人还以为我多有钱呢。到时候人家向我借钱怎么办?"
我震惊了。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。
"而且,"许家明继续说,"你这个年纪了,穿这么讲究干什么?像个暴发户一样,一点都不适合。"
"暴发户?"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一件普通的羊毛大衣怎么就成了暴发户的标志?
"素琴,我是为你好。"许家明的语气软了一些,"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,最重要的是朴素大方。你穿得太好,别人会说闲话的。"
"说什么闲话?"我问。
"会说你爱虚荣,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"许家明一副过来人的口吻,"女人到了这个年纪,最忌讳的就是还想着打扮。"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突然感到一阵悲哀。一件新大衣,让我感到了久违的自信和美丽,但在他眼里,这却成了"虚荣"和"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"的表现。
当天晚上,我给女儿马婧打电话,把这件事告诉了她。
"妈,你买件新衣服有什么错?"马婧在电话里很生气,"而且你穿得好看一点怎么就是暴发户了?"
"他说我这个年纪不应该还想着打扮。"我重复许家明的话。
"妈,你才六十七岁,又不是八十七岁!"马婧的声音很激动,"而且就算是八十七岁,想要穿得体面一点也没有错啊!"
"可是他说别人会说闲话..."我有些犹豫。
"妈,你想想,什么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穿得体面就说闲话?"马婧问我,"只有那些心理阴暗的人才会这样。正常人看到一个老太太穿得干净体面,只会觉得她活得有尊严。"
挂了电话后,我开始反思。为什么许家明不希望我穿得好看?为什么他要打击我想要变美的愿望?
第二天,我穿着新大衣去小区里散步。遇到几个邻居,她们都夸我的大衣好看,说我穿着很精神。没有人说我是暴发户,也没有人说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
相反,胡兰英还专门走过来对我说:"素琴,你这件大衣真好看,显得你年轻了不少。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。"
这时我才意识到,许家明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。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女人穿得体面就说她的闲话,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我不应该穿得好看。
晚上回到家,许家明看到我还穿着那件大衣,脸色更加难看了:"素琴,你怎么还穿着这件衣服?"
"这是我的衣服,我为什么不能穿?"我第一次直接反驳他。
"你..."许家明愣了一下,然后说,"素琴,你怎么越来越不听劝了?我是为了你好,怕你被人笑话。"
"家明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"我看着他的眼睛,"你为什么不希望我穿得好看?"
"我没有不希望你穿得好看,我是希望你适度。"许家明解释道。
"什么叫适度?"我追问,"是不是我永远都要穿得破破烂烂的才叫适度?"
许家明被我问得有些恼羞成怒:"素琴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以前你多听话,现在怎么处处和我作对?"
"听话?"我冷笑,"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?我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下属?"
那天晚上,我和许家明发生了第一次正面冲突。我开始明白,他不是希望我节约,他是希望我寒酸。他不是担心别人说闲话,他是害怕我活得比他体面。
我想起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"螃蟹效应":当螃蟹放在篮子里时,如果有一只爬上去,其他的螃蟹会把它拉下来。
许家明就像那些螃蟹,他不希望我"爬上去",不希望我活得更好,因为这会让他显得很失败。
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,看到你穿得漂亮会为你感到骄傲,而不是想方设法打击你的自信。
一个真正自信的男人,不会害怕伴侣过得好,因为他知道伴侣的成功也是他的成功。
但许家明不是这样的人。在他的内心深处,他害怕我过得太好,害怕我意识到自己的价值,害怕我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生活。
从那天开始,我决定不再为了迎合他而委屈自己。我继续穿着我的新大衣,继续买我想买的东西,继续过我想过的生活。
我在日记里写下:一个男人对你变美的态度,暴露了他的内心。如果他害怕你变好看,害怕你活得体面,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你不配。而一个觉得你不配的男人,永远不会真正爱你。
新大衣事件后,我和许家明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。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顺着他,而他也开始用各种方式表达不满。
一个月后,我做了一个决定:报名参加老年大学的书法班。退休后一直想学书法,现在终于有时间了。
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许家明时,他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。
"书法班?"许家明皱着眉头,"素琴,你怎么又想起这个了?"
"我一直想学书法,现在有时间了,想去试试。"我解释道。
"学书法有什么用?"许家明不屑地说,"我们这个年纪了,学什么都晚了,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。"
我有些不理解:"学书法不是为了有用,是为了充实生活。"
"充实生活?"许家明冷笑,"素琴,你想过没有,你去上书法班,家里的事情谁来做?"
"什么家里的事情?"我问。
"买菜、做饭、收拾屋子,这些不都是你在做吗?"许家明理所当然地说,"你要是天天往外跑,家里不就乱了吗?"
我愣住了。原来在他眼里,我的作用就是买菜做饭收拾屋子。
"家明,书法班一周只有两次课,每次两个小时,不会影响家务的。"我耐心解释。
"那也不行。"许家明很坚决,"而且书法班肯定要交费,你又要花钱了。"
"学费一个月一百块,我觉得不贵。"我说。
"一百块?"许家明瞪大眼睛,"素琴,你怎么越来越爱花钱了?先是买大衣,现在又要学书法,下个月是不是还要学钢琴?"
我被他的逻辑气笑了:"学书法怎么就是爱花钱了?这是正常的学习需求。"
"正常的学习需求?"许家明的语气变得讽刺,"素琴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?我们这个年纪了,还学什么书法?"
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。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就不能学习了?为什么想要充实自己的生活就是不切实际?
但我没有放弃,还是报名参加了书法班。
第一次上课回来,我很兴奋地和许家明分享:"今天老师教了我们基本笔画,还有几个同学写得特别好..."
"行了行了,"许家明不耐烦地打断我,"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学生一样,幼稚不幼稚?"
我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随着上书法班的次数增多,许家明的态度越来越恶劣。他开始在我准备出门时故意找事:"素琴,你看厨房多乱,你就这样走了?"
"我上完课回来收拾。"我说。
"回来收拾?万一你在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?"许家明阴阳怪气地说,"到时候家里乱成这样,我怎么见人?"
有一次,我正准备出门去上课,许家明突然说肚子疼,要我陪他去医院。
"家明,你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先在家休息一下?"我关心地问。
"就是肚子疼,可能是吃坏了什么。"许家明捂着肚子,"素琴,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。"
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,只好打电话给书法班请假,陪他去医院。
到了医院,医生检查后说没什么大问题,可能是轻微的消化不良,开了点药就回家了。
奇怪的是,从医院回来后,许家明的肚子就不疼了,还有心情看电视。
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后,我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。每次我要去上书法班时,他总是会突然"生病"或者找各种理由需要我留在家里。
有一天,我终于忍不住问他:"家明,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上书法班?"
"我哪有不希望你去?"许家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,"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顾家了。"
"不顾家?"我很委屈,"我一周只出去两次,每次两个小时,这怎么叫不顾家?"
"素琴,你想想,以前你天天在家,我们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商量。现在你动不动就往外跑,我有事找你都找不到。"许家明的语气里带着指责。
我终于明白了,他不是怕我不顾家,他是怕我有自己的生活。
一个月后,书法班组织去附近的古镇参观学习,我很想参加。
"古镇?还要过夜?"许家明听说后立刻反对,"素琴,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,万一出事怎么办?"
"不是我一个人,是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。"我解释。
"那些同学你认识多久了?知根知底吗?"许家明继续反对,"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?"
"我们都是老年人,而且是正规的学习活动。"我据理力争。
"素琴,"许家明的语气变得严肃,"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。你一个女人,在外面过夜不安全。"
"那你陪我去?"我提议。
"我才不去呢,那么累干什么?"许家明立刻拒绝,"而且我又不学书法。"
最终,在许家明的反复劝阻下,我放弃了这次旅行。
当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我意识到,许家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的安全,实际上是不希望我有自己的社交圈,不希望我有独立的活动。
他希望我永远待在这个家里,围着他转,听他的话,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。
我想起女儿马婧曾经说过的话:"妈,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,会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而不是阻止你。"
是的,如果许家明真的爱我,他应该为我有新的兴趣爱好而高兴,应该支持我去学习,去旅行,去拓展自己的生活。
但他不是这样的。他害怕我有自己的生活,害怕我认识新的朋友,害怕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。
因为一旦我有了自己的生活,有了自己的朋友,有了自己的追求,我就可能会意识到:其实离开他,我也能过得很好。
而这,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。
我在日记里写下:一个男人阻止你去做喜欢的事情,表面上是为了你好,实际上是为了控制你。他不希望你有自己的世界,因为他害怕你发现,没有他你也能活得很精彩。这种控制欲,本质上是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。
和许家明搭伙生活两个多月后,我开始有了新的认识。坐在阳台上,望着夕阳西下,我拿出笔记本,开始总结这段经历带给我的思考。
第一个习惯:把"分得清"当优点,其实是一种不愿投入。
我想起刚搭伙时,许家明拿出那个小本子记账的情景。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习惯了精打细算,现在我明白了,这根本不是节约,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距离感。
真正想和你过日子的人,不会在电费上斤斤计较,不会在洗衣粉的用量上分毫必争。他们愿意在关系中投入,愿意承担一些"损失",因为他们把这段关系看得比钱更重要。
但许家明不是这样。他要分电表,要AA制,要把每一笔开支都算得清清楚楚,表面上是为了"公平",实际上是在表明一种态度:我们只是室友,不是一家人。
我记得胡兰英曾经说过:"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男人,是舍不得让你为钱的事情烦心的。"现在我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。
爱,本身就意味着付出和投入。一个连生活费都要分得一清二楚的男人,怎么可能在感情上全心投入?
我翻到记录买菜经历的那几页。许家明决定买什么菜,决定我们的生活方式,决定我能不能请朋友来家里,决定我能不能买保健品。他把这些都包装成"为我好"。
但现在我明白了,这不是保护,这是控制。
真正的保护是什么?是在你想买橙子时默默买单,是在你想和朋友聚餐时主动帮忙准备,是在你想学书法时鼓励你去追求。
保护是让你的生活更自由,而不是更受限制。
许家明的所谓"保护",实际上是不信任我的判断,不信任我的选择,不信任我有能力过好自己的生活。在他眼里,我是一个需要被管理的孩子,而不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成年女性。
更深层的,这种控制源于恐惧。他害怕我有自己的想法,害怕我有自己的朋友,害怕我意识到自己的价值。因为一旦我觉醒了,我就可能不再需要他了。
我想起那件新大衣,想起他说我"像暴发户"的话。想起他阻止我学书法,说我"不切实际"。想起我生日时,他说我"缺爱"。
每一句话都在传达同一个信息:你不配。
你不配穿好看的衣服,不配有自己的兴趣爱好,不配感到快乐,甚至不配被人爱。
这是最毒的一种贫穷心理。不是没有钱的穷,而是心灵的穷。
一个内心富足的男人,会为伴侣的美丽感到骄傲,会为伴侣的成长感到高兴,会为伴侣的快乐感到满足。
但许家明不是这样。他害怕我变得更好,因为我变好了,就会衬托出他的平庸。他害怕我活得有尊严,因为我有尊严了,就不会再容忍他的轻视。
所以他要打击我的自信,贬低我的追求,让我相信自己就是一个老了、丑了、没用了的女人,应该感激他愿意收留我。
合上笔记本,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这两个多月的搭伙生活,让我看清了一个残酷的真相:
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希望你过得好。
有些男人,特别是那些内心贫瘠的男人,他们需要通过贬低女人来获得优越感,需要通过控制女人来获得安全感。
他们不是真的爱你,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人。他们不希望你成长,不希望你发光,因为你的光芒会让他们无地自容。
想到这里,我突然很庆幸自己能够看透这一切。如果我继续糊涂下去,继续为了维持这段关系而委屈自己,我可能真的会变成他希望的那个样子:一个失去自我、没有尊严、只知道服从的老女人。
但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。
我想起年轻时读过的一句话:"不要让任何人偷走你的光芒。"当时只是觉得这句话很励志,现在我才理解它的深刻含义。
有些人,会用各种方式偷走你的光芒:让你觉得自己不够好,让你怀疑自己的价值,让你放弃自己的追求。而你一旦失去了光芒,就会变得依赖他们,听从他们。
这是一种精神控制,比肉体控制更可怕。
我在日记的最后写下:一个男人的三个穷习惯,暴露了他对这段关系的真实态度。如果他不愿意在你身上投入,不信任你的选择,害怕你变得更好,那么他爱的不是你,而是一个被他控制的影子。而真正的爱,应该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,而不是更小的自己。
搭伙生活的第三个月,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。
那天早上,我穿着那件淡蓝色的大衣,化了淡妆,坐在客厅里等许家明起床。我要和他正式谈一次。
"家明,我们需要谈谈。"当他走进客厅时,我直接开门见山。
许家明看了看我的穿着,皱了皱眉:"谈什么?"
"我觉得我们的搭伙关系需要结束了。"我平静地说。
许家明愣了一下,然后坐了下来:"素琴,你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?"
"没有人给我说什么,这是我自己的决定。"我看着他的眼睛,"我觉得我们不合适。"
"不合适?"许家明的声音提高了,"素琴,你想想,我对你怎么样?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?"
我深吸一口气:"家明,你没有对不起我,但你也没有真正尊重过我。"
"尊重?我怎么没有尊重你?"许家明显得很不理解。
"你觉得我不应该买新衣服,不应该学书法,不应该过生日,不应该有自己的朋友。"我一条条列举,"在你眼里,我应该是什么样的?"
"我是为了你好。"许家明急忙解释,"我怕你花冤枉钱,怕你被人骗,怕你..."
"怕我什么?"我打断他,"怕我活得太好?怕我太快乐?还是怕我发现离开你我也能过得很精彩?"
许家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"家明,我活到这个岁数才明白一个道理。"我站起身来,"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,不会限制你的快乐,不会打击你的自信,不会让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生活。"
"素琴,你变了。"许家明的语气带着指责,"以前你多听话,现在怎么变得这么..."
"这么什么?这么不听话?这么不好控制?"我苦笑,"家明,我确实变了。我不想再做一个只会听话的女人了。"
许家明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"素琴,你冷静一下。我们这个年纪了,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?你想想,我有房子,有退休金,人品也不差,你还要什么?"
听到这句话,我彻底明白了。在他眼里,我应该感激他"收留"我,应该满足于他给我的"安排",不应该有更高的要求。
"家明,我不是在找更好的,我是在找回我自己。"我平静地说,"我已经花了一辈子给别人让位,剩下这几年,我得把日子让给我自己。"
"你会后悔的。"许家明站起身,"素琴,你想想,你一个人能怎么办?谁会真心对你好?"
我笑了,这个笑容来自内心深处:"家明,也许你说得对,也许没有人会对我好。但至少,我不会再对自己不好了。"
当天下午,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三个月的搭伙生活,我的物品不多,很快就整理完了。
女儿马婧来接我,看到我脸上轻松的表情,她也松了一口气:"妈,你这个决定是对的。"
"我知道。"我点点头,"只是后悔醒悟得太晚了。"
"不晚,妈。"马婧搂着我的肩膀,"什么时候醒悟都不晚。"
搬回自己的小房子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年大学打电话,报名参加下个月的西藏旅行团。
接电话的老师很惊喜:"林老师,您真的要参加吗?这趟旅行要十天呢。"
"我真的要参加。"我坚定地说,"我想去看看布达拉宫。"
挂了电话,我坐在阳台上,望着远处的山峦。夕阳西下,金色的光芒洒在我脸上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我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《论语》中的一句话:"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。"
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,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定。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,才能找到真正的宁静。
和许家明的搭伙经历,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:不是所有的陪伴都值得珍惜,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值得维持。
有些人的出现,是为了告诉你什么是你不想要的生活。有些关系的结束,是为了让你遇见更好的自己。
我拿出日记本,在最后一页写下:
今天,我结束了一段让我委屈的关系。
今天,我开始了一段对自己好的生活。
67岁的林素琴,重新出发。
一个月后,我坐在去拉萨的火车上。
窗外是无垠的草原,火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行驶着。我身边坐着几个同样去西藏的老年朋友,大家兴致勃勃地聊着旅行计划。
这时,我收到了许家明发来的短信:"素琴,听说你去西藏了?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,不安全。要不你回来吧,我们重新开始。"
我看着这条短信,笑了笑,然后删除了。
火车上的一位大姐看我笑得开心,好奇地问:"林老师,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?"
我想了想,说:"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。"
"什么道理?"
"一个男人到底有没有钱,不在银行,而在心里有没有你。真正的穷,不是没钱,是怕你花得比他多、活得比他好、站得比他高。我活到这个岁数才明白:最深的穷,是他从来不觉得你'配'。"
那位大姐听了,深有感触地点点头:"说得太对了。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人。"
"还好,我没让自己一直'忍着'。"我望向窗外,"人生下半场,我要为自己而活。"
火车继续向前,载着我驶向那片高原。我知道,无论前方是什么,都会比过去更精彩。因为这一次,我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前行,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的期望而委屈。
67岁,重新出发,一点也不晚。
背包里的《论语》提醒我:"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。"
现在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该止步,什么时候该离开,什么时候该为自己而活。
心定了,人也就静了。
而这份宁静,是任何搭伙关系都无法给予我的。
因为它来自于对自己的尊重,来自于对生活的热爱,来自于对未来的期待。
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,不是被人宠爱的时候,而是学会宠爱自己的时候。
故事结束了,但生活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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